放学后
到了五十公尺的最后一次了。
“好像有比昨天更好的记录哩!”将得分记录册卷好放进口袋,惠子显得很开明的说。
“太好了。”我回答。
但,如果她回过头来,对能我绷紧的脸孔,一定会产生怀疑吧?
她搭上箭,缓缓举起弓,慢慢拉弦,在达到一定张力时,随着咔喳一声,箭矢飞向空中,碰的一声正中靶,箭影如日暑的针般由靶心延伸出。
“射得妙!惠子。”
“谢谢。”
惠子像是心情颇愉快的搭上第二支箭。一年级时瘦削的肩膀如今已充分发育,在三年之间,连身心都已成熟了。
她调匀呼吸,再次举起弓,锐利的视线对正靶。我心想:只有现在了,如果现在不说,永远都将只是这种状况?
我鼓足勇气,叫着:“惠子!”
她的动作要时停止,紧张的精神松弛了,问:“什么事?”
“有话问你。”
“嗯。”她仍望着箭靶。
几秒钟之间,我的嘴唇转为干涩。伸舌将嘴唇沾湿,调匀呼吸后,我喃喃说道:“杀人……你不害怕?”
我不知她是否马上明白这句话的意思。久久,她才稍微出现反应。
她最初的反应是深深吁出一口气,然后,以和平日相同的语调,说:“我不大了解你的意思。但,是指这次事件吗?”
“不错。”
这时,她爽朗的以略带玩笑的声调说:“原来如此。你认为我是凶手?”
虽然见不到她表情,但,或许也是一脸促狭似的表情吧?她就是这样的女孩。
“我不打算检举,只希望知道真相。”
惠子沉默片刻,既像在寻思如何逃邂,又像对我的追问感到困惑。她缓缓举起弓,和方才同样拉弦、射出。箭矢中靶,但,偏离靶心左侧。
“你说,为什么我会是凶手?”惠子问。
她的语气仍是很悠闲,令我讶异。
“因为只有你能布置出那样的密室,所以,不得不认为你是凶手。”
“你这句话大不可思议了。依北条雅美的推理,那是任何人都能想出的诡计,不是吗?这也是你说的。”
“那样的诡计确实任何人都想得出,但,事实上那只是个圈套,凶手实际上并未使用此诡计。”
惠子再度沉默了,似极力想掩饰惊讶之色。
“这种推测很大胆,也很有意思。那么,凶手又是使用什么样的诡计?”
她的声音很镇定,好像这桩事件、这段问答都与她本人无关似的。我更感到绝望了。
“发现此一圈套陷阱,是因为我已确信凶手并非从女用更衣室入口,而是自男用更衣室入口脱身。若要问我为何有这样的确信,主要是已出现你不知道的证人。此人在命案发生时正好躲在更衣室后面,所以知道没有人自女用更衣室出入口逃出。这么一来,北条雅美的解谈推理当然就不能成立了。也就是说,凶手是从男用更衣室入口脱身。如此,密室诡计的重要就集中于唯一一点之上,亦即,是否能自门外以木棒顶住门。答案是不可能,因为从发现的木棒上找不出丝毫动过手脚的痕迹,而且调查木棒长度、大小、形状的结果,也证明无法从外侧遥控操纵。”
“你认为这种见解错误?”虽有些许沙哑,但,惠子的声音仍很平静。
我摇头:“警方的见解没有错,也因此,让我困扰莫名。但是,警方和我都反覆着毫无意义的试行错误。那根顶住门的木棒是不可能从外侧顶住,但我们来检讨如果凶手使用其他代替品呢?”
惠子的背部痉挛似的微动,她故意大声问:“其他代替品?这话怎说?”
“譬如,实际使用的是更短的木棒,如何?被发现的木棒顶住门时,和地板呈四十五度角,顶住是需要施加相当力道,所以无法遥控操纵。但是,若为角度接近于零的长度之木棒,就不需要多少力道,也可能从外侧控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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