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学后
见到她射出的箭正中靶心,我忍不住说:“好!”
惠美低头,颌首。
“宫坂的状况绝佳呢!”我低声对加奈江说。
她边拭着渗出的汗珠,回答:“是呀!中午休息时间,她都主动练习,问她有何秘诀,她也说没有。”
“那是一种精神因素吧!唯有迷上了射箭时,才会有那样的状况出现。这是她一辈子的财产哩!”
“我也这么觉得,但……”
“你不一样的。”我笑着离开。
练习开始约一个钟头,脸孔被冰冷的雨滴滴到,紧接着,雨势逐渐转大。有好几个社员恨恨的抬头望向天空。
我能体会她们的心情。好久没有一起练习了,居然下起雨来,实在太捉弄人了。
“别管它!也可能在雨中比赛!”惠子厉声说。
她说得没错。射箭比赛不会因雨而中止,唯一的例外是“因雨或雾导致难以看清靶时”,才会中止。
在雨中,身体较冰冷,肌肉也僵硬,需要比平常更坚定的集中力,而且,弓弦沾水后其弹力会剧减,弹道当然也会改变,更需要体力和技巧。雨势转大后,就很清楚能看出实力的差别了。
惠子出现若干混乱后立刻趋于安定,确保一定分数;加奈江那种弦力射法受雨势影响不大;宫坂惠美仍维持绝佳状态。但,其他人的弹道起伏很大,误射连连。
不久,惠子见到有一人完全射不中靶,就下令停止练习。由于这样继续下去,不仅射型会崩溃,也有可能感冒,所以我也赞成了。
换好衣服后,借用体育馆的一隅进行重量训练。我因为未带预备的运动服,只好换上西装,但,仍至体育馆去看看。在室内,最有效的练习就是拉空弓〔不搭上箭矢的拉弓〕,其效果就像网球的挥拍练习或棒球的挥捧练习一样。
我倚在墙上望着她们排队拉空弓,不久,对惠子说一声,就转身走出体育馆。篮球队和羽毛球队也在馆内挥汗练习,她们冒出的热气让我好像满脸发烫一般。白石刑事坐在长椅上看报纸,一见到我,慌忙想站起身。
“我只是到外面吹吹风。”说着,我制止他站起。
他没站起,却一直目送我外出。
雨势愈来愈大了,操场上和教室都不见人影,景物如黑白照片般失去色彩。
我深呼吸,冰凉的风穿过鼻孔。
感觉上右侧好像有人,我转头。但,只是心理因素,其实无人。对了,当时也是……
以前曾有过类似情形,却非心理因素,而是高原阳子站立该处,手上撑着伞,凝视教员专用更衣室。现在回想起,知道她可能在推敲密室之谜,因为,那时候只有她知道北条雅美的推理错误,但,她无法来告诉别人。
我从一旁的置伞筒里拿出自己的雨伞,撑起伞缓步走出,绕至体育馆后,如那天的阳子般凝视着更衣室。
体育馆内传出学生们踩踏地板的声音,以及彼此打气的加油声,但,听起来很遥远,因为,更衣室四周完全被静谧的空气笼罩住。
我考虑着自己能想到之事……
到今天为止,已经探讨这问题不知多少次了,甚至连作梦都在想能不利用女更衣室入口而脱身的方法,也曾实际进去揣摩过,却硬是想不出答案。也不知自己站立多久,猛然惊醒,背部感到阵阵寒冷。正转身想要住回走,又停住了,我想碰上村桥遇害事件当时的情形,想再尝试一次同样的行动!那时,我伸手开门,但,门动都不动。所以,我绕到后面,从通风口往里面看。对了,我何不像当时一样从通风口往里面看!通风口的位置很高,以我的身高,好不容易才刚好看得见里面,若是高原阳子,一定要垫起脚跟吧?
我往里面看,鼻子嗅到尘埃味。
昏暗中,朦胧可见到入口的门。那天,感觉上顶住门的木棒特别白。
大谷刑事说不可能从门外用木棒顶住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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