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关文章
-
无相关信息
“任帮主的事,我已经知道了……”她轻声道。
“是吗……”
“还有哑妹,听说她看到了真凶的面孔?她临死前和你说了些什麽没有?”她问,转而自嘲地一笑,“瞧我这记性,她是不会说话的,不过,也许她用手语透露了什麽?”说著,她向他望去。
云寄桑目光低垂:“也许吧,我还不能肯定……”
卓安婕望著他,摇了摇头,嫣然一笑:“知道麽,云师弟,我突然觉得你变了……”
云寄桑不语,静静望著地面。
地面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,那种天然的泥土颜色。
“可是,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愿永远也不改变……”他终於轻声道。
“不过,这世上真的有很多事都是不由人的……”卓安婕轻叹。
“是的,所以我没有选择……”说著,云寄桑的目光轻抬,落到墓碑上。
“爱子铁渊之墓,铁鸿来申丑年秋立”
几个模糊的字迹刺痛了他的双眼。
卓安婕摘下腰间黄色的葫芦,饮了一口:“过了今晚午时便是寒露,你有何打算?”
云寄桑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,仿佛说给自己听的一样:“今夜,我要揭开一切的谜团……”
“这麽说,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?”卓安婕的手凝住不动,静静地望著葫芦口。
“是的,凶手,还有,他是如何行凶的。我已经都清楚了。也许他杀人是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,不过……”云寄桑抬起头来,年轻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绝然,“我还是不能原谅他,不论他是谁,不论他曾经是怎样的……”
“哦,怎麽突然就知道了?”卓安婕淡淡问道。
云寄桑深吸一口气,叹道:“今天早上,我无意中听到顾先生说到医人者不自医,就如同一个绝顶高手不能法击败自己一样……”
“那又怎样?”
“我也一样。过去我不能看清真相,不是我看不到,而是自己下意识地不想看到。我想看清一切,首先要做的,便要去看清自己,而我也终於做到了这一点。所以,无论那真相是多麽的黑暗,多麽绝望,多麽残酷,我还是能够去面对它……”
“是吗?”卓安婕缓缓道,转过头来望著他,目光中露出暖意,柔声道:“无论怎样,我想这次来起霸山庄是不虚此行的,因为,我的云师弟终於长大了……”
云寄桑眯起了双眼,慢慢仰起头。
一声轻雷响过,沙沙的细雨落了下来,淅沥的雨声是那样的悲哀,就象是为即将发生的一切而哭泣……
带著一身的雨迹,云寄桑回到了听雪楼。
走进自己的房门,他不由一愣。
方慧汀缥衣素裳,正站在书案前,提著笔,全神贯注地画著什麽。
不知何时,房中拉起了几根长线,一张张画好了的宣纸挂在线上,在风中摇摆著,唰唰作响。
听到他进门的声音,方慧汀抬起头来。
和他的目光一触,她又将头转开了。
“阿汀,你怎麽到我这儿来了?”他问。
“还记得我说过要帮你的麽?说到了,我自然要做到才行。”方慧汀低声地回答,手腕轻盈地颤动,手中的画笔油润有致地在洁白的宣纸上走著。一道道色彩殷湿地侵散开来,斑斓如五彩的泪。
“这些画……”他在画纸间茫然地走著。也许是开了门的缘故,那些纸张在风中颤抖得越发厉害了。
“我把在这几天里所看到的一切它们画了出来,也许会对你有些帮助……”方慧汀清澈的双眸凝望著眼前的白纸,一笔又一笔,沿著记忆的丝线不停勾勒。
所有的画都是关於人物的临摹,只是寥寥几笔,山庄中的各个人物便跃然纸上,卓安婕,班戚虎,陆边,顾中南,乔翼,金大锺,任自凝,容小盈,薛昊,苦禅,胡靖庵,言森,少夫人,哑妹,甚至云寄桑自己。所有的人物不仅气韵生动,神色宛然,甚至身上的衣著服饰也无不细致入微。
云寄桑地目光在一张张画像上掠过。风骤然大了,一张画纸猛然飘起,打在他的脸上。
风歇,画纸翩然静落,然而他的目光却已停滞,似乎注视著空间某一个不存在的焦点。
“云大哥,你发现了什麽吗?”察觉到他有异,方慧汀停下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