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关文章
-
无相关信息
只要稍有疏忽,他便会走火入魔,变成神智失常的疯子,甚至动辄有生命之忧。
修炼六灵暗识以来,他从未试过如此凶险的做法。
可他不得不做,否则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。
在他看到哑妹的那个手势後,他便下了这样的决心。
光怪陆离的幻影在他的脑海中盘绕著,他的思维如同脱缰的骏马,正飞快地穿越一条漫长而黑暗的隧道。
这些天来他所见到的每一个场景都一一重现在他的眼前,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如同窃窃私语在他的耳际回响。
黑暗中透出一道光芒,一条晶莹的细线缓缓地漂移,游曳,如同风吹著蛛丝无声地掠过。
突然间,无数丝线喷射出来,折射出万道银茫,网一样罩了过来。
一张大网的中间,冷闰章,白蒲,苦禅,金大锺被密密的丝线裹成一个个巨蛹,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,只余下苍白的脸部……
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藉著一根长丝悠然荡了过来,它一口口的咬掉那几个人的头,却不噬咬,只是滚动著将它们推出网外。看著它们向网下万丈的黑暗深渊掉落……
突然,蜘蛛又向他的方向冲了过来,将近时,猛地张开巨口,一大片金光闪闪的蛊虫狂涌而出。
他正绝望时,蛊虫又掠过了他,向他身後飞去。
他过转身,发现方慧汀正笑著向他奔来。
他拼命大叫,让她躲开,她却晃若未闻,笑盈盈地跑了过来。
然後,她那双雅气的秀目突然恐怖地睁大。
不知何时,蛊虫已在她面前化成一个鬼脸,向她扑去。
四周,无数的红叶飘零而下。
红叶又渐渐稀疏,任自凝手持宝剑肃立。
一根细长的丝线自他的背後缓缓刺来。
他转身,拔剑,刺出。
一切都是那麽缓慢而清晰。
长剑与丝线一触,竟然折为两段。
丝线笔直插入他的胸膛。
红叶纷纷而落,将他裹入其中……
哑妹突然出现,见到这样的景象,吓得转身而去。
巨大的黑色影子在她身後不停地追赶,追赶……
然後她突然失足跌下悬崖,危难中她紧紧攀住悬崖的边缘。
黑色的影子从空中向她俯冲而至。
哑妹的脸上露出微笑,右手握成拳型,麽指食指扣成一个圆圈,缓缓向前一递,然後向深渊缓缓掉落。
缤纷的景物夹杂著扭曲的人物面孔诡异地交织,又化成一团团五颜六色的碎片,迸发开来。
渐渐地,他发觉已无法控制自己,他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,越来越疯狂,如同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,旋转著被吸入无尽的黑暗……
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中
自己在蹒跚地走著,走著。
四周,迷茫的雾气在升腾,飞舞,缭绕。
透骨的湿寒让他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。
“爹──!”
“娘──!”
他大声叫著,拼命地叫著。
“唰!唰!”铁铲与土壤接触的磨擦声刺入他的耳际。
他沿著那个声音走去。
白雾不停地在他的身边跳动著,恶毒地化出一张张恐怖的面孔,威吓著他。
他吓得蒙住自己的双眼,飞奔起来。
突然,他被绊倒在地。
张开眼时,雾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挥舞著手中的铁铲,扬起大片的泥土。
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爹……”他轻声叫著。
爹没有理他,继续不停地铲著土。
“爹,你在做什麽?”
“种树,爹在种树……”
“为什麽要在这里种树?”他问。
爹没有回答他。
“娘呢?娘到哪儿去了?”他又问。
爹停了下来。
很久,才低沈地说:“她走了,不会再回来了……”
“娘走了?她到哪儿去了?”他茫然地自言自语。
他的父亲没有再说话,一下又一下地铲著土。
“骗人!娘不会离开我的!她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!”他哭著大声嚷道。
黑色的泥土沙沙地在空中飞舞著。
突然,那棵树树根下的土壤中有什麽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他慢慢走了过去,蹲下身子。
那是一只手。
苍白而纤秀的手。
他认得这只手,这只手曾经为他替他穿衣,喂他吃饭,帮他沐浴,为他缝补,曾经将他冰冷的双手捂暖,曾经在月色下轻抚著他安然入梦。
那是一只世上最温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