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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我是太紧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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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想擦把汗,手刚抬起,我忽然看见离老左最近的那个萤火虫堆横移起来。这回绝不是看错,借着萤虫之光勾勒的轮廓,那个东西正缓缓地向老左靠近。老左兀自不知,离那东西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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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,顾不上犹豫,扯着绳子就往回收。由于绳索还有一段盘在地上,我纵使出手飞快也没法一下子拉住老左。那离他最近的萤火虫堆忽然奇异地抖动了一下,上面的萤虫像是受惊般一下子统统飞入空中,四散而去。没有了萤火的指示,那东西如隐身了一般没入黑暗,再也看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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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紧张得不行,正怕老左出事,忽见冷光棒顿了顿,接着像抽筋一下颤抖起来。拍打水面的“哗啦”声一片混乱,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动物发出的哀鸣。我大惊失色,手下已快得不能再快,终于绳子一紧,我拉住老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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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左在远处的水面发出了几声支离破碎得惨叫,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。水面上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堆聚拢而来,速度之快令人感觉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抽动丝线,将它们统统收在一起,而聚拢的点,正是老左冷光棒所指示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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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用出了全力,萤虫乱飞,水声如疯狂而杂乱的鼓点,老左的惨叫越来越渗人。我不敢多想,一个劲地扯!扯!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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绳索缩短,缩短,再缩短。我如消失在空气中,全身只有手中不间断的紧绷的触感。滑动、磨擦、拉扯。冷光棒的光芒不知何时已经消失,我的大脑无暇将看到的一切过滤分明,有的只是双手,我只剩下了一双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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绳索另一头的东西撞上堤岸,传来“嘭”的一声。老左早已不再惨叫,我搞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停止呼叫的。刚刚萤光点点的水面,现在已是漆黑一片,黑暗中潜伏着未知的恐怖。我使劲扯了扯绳索,牢牢的一动不动,被堤岸的岩石卡住了。我有种流泪的冲动,我不算是很感性的人,可是这会儿我却有流泪的冲动。跨前两步,我抓住绳索一个倒提,“哗啦”一下出水声,就像带出了一块大铁块,死沉死沉,却是一动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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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“铁块”扯上岸,拖到碰到岩壁为止,我抹了抹脸,颤抖着打开老左留下的背包,摸索着打亮一根冷光棒,深吸一口气,照向我扯上来的东西。一看之下,我倒退一步,看清那正是老左,鼻子一酸,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我对老左并没有多深多厚的感情,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敌对的关系,可是他必竟是个人,在这深暗的地底唯一的互相依靠的人,现在却在我面前成了一块被老鼠咬烂的破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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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左早已不省人事。血混和着水从他身体上流淌而下,他的一只腿不翼而飞,只流下一个触目惊心的断口,无数的皮肤被啃得绽开来,红色的血肉与惨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,如果不是冷光棒的色差,恐怕我会当场晕去。血腥味渐渐扩散,我哆嗦着探手摸向老左的脖子,虽然微弱,指腹仍能感到轻微的起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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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面早已恢复宁静,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,但只要望一眼,便能感觉到暗暗的,恶毒的喘息在那里弥漫,像是有无数幽幽的目光,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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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顾不上那许多,手忙脚乱地翻开两人的背包,翻出急救用的绷带和一堆不知作什么用的瓶瓶罐罐。我像包上一只被砍烂的西瓜一样,既小心翼翼,又十分草率地替老左做包扎。时间如额上的冷汗一般不知流淌了多少,窒闷和压抑四处袭来,我甚至没有心思不知所措,只是机械地包啊包,几乎像是在等待他断气似的一路包扎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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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左忽然呻吟一声清醒过来,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,我一把扯住他,没头没脑地说了些“挺住,不要死”之类的傻话。老左颤巍巍地指了指他的包,我把所有杂物全拢过去,他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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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他包里拼命地翻着,一样样递到他面前,他只是摇头。看他的样子马上就要完蛋,我绝望地没了方向,连压包底的发霉老灵芝都掏出来了他还摇头。我把几乎掏空的背包放到他面前,他摸索着,从边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笔,示意我凑过去,在我手上写了些什么。我还来不及看,他头猛地一歪,再次不省人事。圆珠笔从他的手中滑落,滚了两下,才被地面突起的岩块挡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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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次摸了摸他的颈动脉,惊恐的发现,那轻微的起伏再也感觉不到。我发疯一样地在他的脖子上乱摸,恐怕摸娘们我也不会有这份耐性,我的心“嘭嘭”乱跳,一下响似一下,捶击着我脆弱的胸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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