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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完这件事之后,我便直奔孟玲的房间,猛然推开门--房间里的灯亮着,不见一个人影,我仔细搜查了每个角落,依旧是没有人,孟玲又躲了起来。
她可真能藏啊,我心里嘀咕着,在整个房子里四处搜寻,没有看半个人影,倒是浴室的浴缸里还有一些残余的泡沫。
她能藏到什么地方去呢?大门被沉重的沙发堵得严严实实,所有的窗户上都镶着铁条,就算是一只猫,要从那样致密的铁条之间爬出去也很困难,孟玲当然更不可能。
所有房间的门都被我打开了--包括许小冰的房间,她这次一反常态地没有锁门就出去了--所有柜子和抽屉的门也都被我打开了,所有的灯都亮着,甚至连床上的被褥,也全都仔细地翻查过,整个房子看起来好像来过盗贼一般,我翻出了许多细小的东西,然而,孟玲还是不见踪影。
我在房间里穿梭来往,不断搜寻着,有好几次,我凑到窗户上朝外看,每一面窗都框出一方不同的街景,而它们无一例外都是冷清而灰暗的,连树上冒出来的新绿,也被这灰暗冲得黯然失色。当我从浴室的窗口朝外望时,我看见书店的老板,他仍旧坐在宽阔的马路对面,目光望着街道的另一边,仿佛正在看着什么渐渐远去的东西。
“喂!”我朝他大声喊着,喊了好几声,他才察觉到我在叫他,连忙回过头来。
“看见我的室友了吗?”我大声问--然而为什么要这么问,我也不清楚,这个念头猛然冒上来,连我自己都觉得实在可怕。
“她朝那边去了,跑得这么急,出什么事了?”他指着他先前望着的方向,疑惑地问道。
我的心咚咚地震得胸腔发痛,有一小会,似乎有什么东西钳住了咽喉一般,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努力深呼吸之后,我问道:“她是从楼道里跑出去的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就在刚才。”
“‘刚才’是什么时候?”
“就在你跑进去没多久。”
“多久?”
“两三分钟吧,到底怎么了?”他急切地追问。
我没有回答,这场机械的对话已经让我疲惫不堪,我就这样僵在了窗口上。
果然没错,孟玲已经离开了这间房。
但她是如何离开的呢?
我仔细回想事情的经过,从她出现在浴室的窗口,到我回到302号房,这中间绝对不会超过一分钟--一分钟的时间里,我没有看见有人从云升街六号跑出去,这个时候孟玲应该还在房间里,书店的老板也说了,孟玲是在我跑进楼道的两三分钟后才跑出去的,这意味着,当我站在302号房里的时候,孟玲正在朝下跑--如果是这样,唯一的可能是,当我还没有冲过公路的时候,孟玲已经看到了我,并且迅速跑到天台上躲藏了起来……
但是我没有听到脚步声--我一直很警惕,却一直没听到孟玲跑下去的脚步声。我快速走到门边,费力地将沙发再次挪开,想要去看一看天台上的情况。
一抹刺眼的红色闪过我的眼角,让我怔住了。
沙发的一角上,一枚钉子突出它的尖端,尖端被染成了红色,更多的红色液体留在了沙发的靠背和沙发四周的地面上。看来,是我在搬沙发的时候不小心被钉子挂破了手,我下意识地审视着自己的双手--果然,两只手上都沾了些血,但是一点也不觉得痛,我很快看明白了,这不是我手上流出来的血。
我的身体任何部位都没有受伤。
血,仍旧是湿润的,显然刚刚滴下不久。
是孟玲的血吗?想到这个,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到发寒,即便知道孟玲是个真实存在的人,这些血迹仍旧让我朝某些方面联想。
为什么我进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些血迹呢?我努力回想进门时候的光景,不,那个时候没有血迹,什么地方也没有血迹,我几乎要这么肯定了,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--一定有血迹的,只是我自己没注意到罢了。
好不容易将沙发拖开,打开门,可以望见圆形的小血滴一直朝楼梯口通去,我回屋拿来电筒,照着地面仔细察看,从天台一直看到云升街六号的大门口。从302号房的门口一直到楼底下的街道上,甚至通往更远的地方,圆形的小血滴仿佛细小的花朵一路开放,连成一道曲折的线,中间没有断续;而在天台上,以及从天台通往楼梯口的这一段路上,我却没有发现一滴血。
这个情况让我实在想不明白。假如孟玲在房间里受伤之后,躲藏在天台之上,那么,从出血量来看,通往天台的那一小段路上无论如何都应该留下血迹--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--如果单纯根据血迹的分布来推断,孟玲应该是在屋内受伤之后,便立即从302号房内跑出去,直接跑到了楼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