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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林仲杰的说法,简东平并没有反驳,他沉默片刻后,耸了耸肩说:“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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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边说,一边发动了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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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简东平分手后,林仲杰觉得有点忐忑不安。简东平最后的那番话仍然困扰着他。他觉得简东平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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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在很多旅馆,警方的协查通知的确只有前台人员才能看到,而且一年到头,警方传送到各家旅馆的协查通知不计其数,也因为这个原因,很多人对此并不在意,虽然她们会把那些协查通知象模像样地用钉子钉起来,挂在办公桌边的显眼处,但他怀疑那只是摆摆样子,如果真的遇到通缉犯,她们根本不会去一张一张辨认,所以也很少有人能真正认出谁来。除非罪犯的长相非常有特色,陈剑河的长相算是很有特色吗?不见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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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陈剑河的通缉令正好被放在所有通缉令的最上面,所以有人一眼就认出了他。但是,如果是这样的话,报警的应该是曾经跟他面对面接触过的前台小姐,不应该是客房服务员。也许她是凑巧看到了,也许凑巧这家旅馆非常重视警方的协查令,也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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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仲杰觉得有必要再跟这个报案人好好聊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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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上午,他从自己整理的案卷里找出了报案人的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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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黄秀丽,女,35岁,上海人,2000年3月从上海西西服装厂辞职,同年五月进入东方罗马旅馆担任客房服务员,工作至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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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这位报案人,他知道的也就是这些。当时他也没有留下她的家庭电话号码与地址,因为觉得没必要,但现在看来这的确有点失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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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案子的原始卷宗里找到东方罗马旅馆的电话号码便打了过去,为了避免引起旅馆方面的注意,他决定先不表明自己的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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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,是东方罗马旅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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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好,请说。”接电话的总机小姐有礼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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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找客房部的黄秀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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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什么?”总机小姐好像吃了一惊,又好像没听清他的话,于是他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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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头突然没有声音了,好像是有人故意捂住了话筒,林种仲杰正觉得心里纳闷,电话那头又传来总机小姐温柔的声音:“好,您稍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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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会儿,就有另一个人接起了电话,是个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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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黄秀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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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谁?”对方的声音沙哑而粗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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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黄秀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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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。”对方冷冰冰地回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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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么请她接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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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谁?找她干嘛?!”对方似乎很警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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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女人态度蛮横,林仲杰不免有些恼火,看来不亮出自己的身份是不行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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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A区公安局重案组的刑警林仲杰,现在我有一件去年的案子需要她协助调查。立刻叫她来接电话!”他换了一副严厉的口吻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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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招似乎起作用了,对方立刻不吱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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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听到没有?快叫她接电话!我要找她本人!”林仲杰不耐烦得催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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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抱歉,警官,我办不到,因为她早就死了。”对方冷淡地说道,随后话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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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仲杰拿着电话呆立在那里,他觉得自己的额上沁出了汗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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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眼蝶 (1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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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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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信人:陈剑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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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信人:简东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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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05年10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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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先生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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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感激你上次抽空来看我,为了我弟弟的事,让你走这么远的路,辛苦了。实在很抱歉,我不是一个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人,当时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,请千万别往心里去,我绝对不是针对你,我只是为我弟弟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感到愤愤不平,请你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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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你上封信中提到的两个问题,我现在就来回答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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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第一个问题是,我为什么从来不去弟弟的住所。其实原因很简单,是因为他不让我去看他。他很不喜欢他的同学看见我,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,可能是因为为有我这么一个比他大那么多岁的大姐感到不好意思吧。他搬家前曾经跟我说,他不希望我去他住的地方探访,他说他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,不希望我去管他。我本来还想每周去帮他整理房间和送些食物的,后来听到他这么说,因为心里生气,所以就一直没有去。当然,我其实还是去过一次的,那是在他搬过去没多久,我曾经到那里去看了看周围的环境,但我没有上楼去找他,我怕他看见我不高兴。话说回来,虽然他不愿意我去看他,但是他还是答应每周陪我吃一顿饭,通常是周五的晚上,所以我觉得去不去他的公寓也就没那么重要了,我也不会去深究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,虽然他是有点古怪,但我始终觉得对待象我弟弟这样从小生活在阴影里的孩子,应该给他更多的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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